往事不可追

zyl 48 || 水仙 —— 朝暮为生 ||第十二章 完了

第十二章 完了

        浮生看着那人紧张的看着自己的样子心里一软，轻轻叹气：“哎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将手里的刀提起拍拍胡奇的脸，头轻轻偏了偏不客气的说：“滚吧~哼~”

        看着那一众人灰头土脸的跑掉，挥手撤了戏台上战战兢兢站着的人，转身看了看元若轻声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就见元若抬手，轻轻指了指浮生的脸颊：“血~”

        顺着元若的手，摸着自己的脸，发出了疑惑的声音：“嗯？（抹脸）这个啊？不是我的~”当看见手中的黏腻的血渍，皱眉甩手，试图将那污渍甩去，好似那手上粘了什么很脏的东西一般；

        元若看着他那嫌弃的模样，眼里的担忧染上了一丝笑意，有些犹豫的说：“我知道，可是……不好……那人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浮生看着他吞吞吐吐的模样，有些不解：“嗯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看着浮生因为自己的话而转头看着自己的模样，元若知道，自己得给浮生一个解释于是，轻声开口解释“那个人身上黑气很重，不好，不要……”说完眉头又皱在了一起；

        浮生听他这么说，思索一番问道：“你说……胡奇身上黑气很重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见着浮生理解了自己语句的意思，元若点头：“嗯，因果是非太多了，你不要接触他，不好~”

        看着对方眼中毫不掩饰的担忧，浮生心好似被放在了天鹅绒的毯子中，于是暖暖的笑着说：“好吧，想不到你怎么关心我啊，可是刚你可是一直盯着戏台呢，看都不带看我一眼的，元若你是不是个戏痴啊~”浮生调侃完元若就看见元若一脸呆滞的看着自己；

        元若不解的问浮生：“戏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~”看着元若不解，浮生点头，就见刚刚还担忧自己的人，眼神蓦的飘忽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；

        浮生未打断元若的思绪，等了不一会儿就听见元若淡淡的说了句：“好像以前我也是看过的~”

        听着对方的话，浮生有些诧异，忙问：“你看过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见着浮生那一脸诧异和好奇，元若仔细的想了想，转头看着戏台，轻轻回到：“嗯，有人为我办过的，只不过衣服不一样~”

        元若说完，浮生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戏台，若有所思的询问：“是吗？大概是什么样的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跟着浮生的话，元若想仔细再回溯一番，可是不知怎么，一阵针扎的疼痛传入脑海，刺激的元若一阵痛呼：“唔~（捂头）浮生~”

        浮生被元若的痛呼给惊到，连收回视线，关心问道：“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元若感受到浮生的关心，可想到自己那不清的过去，元若心里不由得生出一阵委屈，于是开口连语气里都带着浓重的茫然和委屈：“记不清了~”

        浮生听着他委屈的语气，轻轻靠近他一点，安慰着说：“哎…记不清就算了吧，走，我带你去看看，也许你又能想起些什么呢~”

        许是被浮生突然的靠近驱散了那难得生起的委屈，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：“好~”

        俩人走出隆福戏院，浮生看着自己飘在前方的‘人’，摇摇头，踏步跟了上去，没走多远就见着一个画糖人的，旁边的柱子上有着串红艳艳的山楂，而这山楂旁，此时飘着一直身穿古袍的男子，他看看山楂，再看看后面一脸闲庭信步的人，飘回那人身边，语气带着期许，轻轻的开口：“浮生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浮生看着元若那亮闪闪的眼睛，心里闪过一丝玩味：“要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元若有丝不好意思，有些顾左右而言他的说道：“好看~”

        浮生看着元若那躲闪的神情，恶趣味的逗弄道：“浮生好看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元若没听出浮生语气里的恶趣味，轻轻的说了句：“浮生~要……”语气轻缓，像一个要糖吃的孩子；

        浮生看着他这一副模样，不忍心继续逗弄，摇头开口“好……”，掏钱买了，当要拿着这山楂串递过去时，才想起那‘人’，不是真‘人’，于是那准备递过去的手轻轻顿了顿；

        浮生看着元若那黏在自己手里串串上的视线，轻声询问着：“我帮你拿着，可好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元若现在的目光死死地锁死在了浮生的手上，胡乱的应和着：“好……好看，浮生~”

        浮生眼瞅着元若这幅馋猫的模样，失笑道：“小傻子~”

        像是才回过神，就听见浮生说自己，元若有些疑惑，眼带幽怨的看着浮生，又看着浮生拿着的一串红果子，浮生被抓包，没有一丝尴尬，反而笑的更加宠溺，元若看着这笑得宠溺的人，不知怎的，眼圈红了；

        他的嘴张张合合：“啊……啊……”却除了单音，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；

        他这副模样吓着了浮生，忙收敛了笑容轻声的问：“元若，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浮生看着面前人，那血红的眸子，浮生连声询问，慢慢的浮生看着眼神逐渐清明的人，长长的舒了口气；

        元若有一次试了试，有些哭音的调子传了出来：“浮生？”弱弱的好似奶猫一般，听得浮生心一悸；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浮生担心的问：“你刚刚怎么了？”语气中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颤抖；

        元若看着浮生，轻轻的用那还带着哭音的语调说：“不知道……红果子……好看~”说完还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；

        仔细听着元若的话，浮生看着手里的冰糖葫芦，有些想沉默：“红果子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元若见着浮生询问，不好意思回答完就低下头：“嗯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浮生轻轻的笑了，心里那一丝心悸也缓缓的平复，他用着轻快的语气说：“这叫冰糖葫芦，这糖衣呢是冰糖熬的，里面红红的是山楂树的果子，因为像葫芦的形状所以叫冰糖葫芦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元若弱弱的重复着浮生的话：“冰糖……葫芦……浮生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看着牙牙学语的元若，浮生不由得纠错道：“浮生可不是冰糖葫芦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也不知是不是元若这会儿还沉浸在刚刚的情绪中，又呐呐的道：“葫芦浮生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浮生见他这样也不纠正了，就拿着冰糖葫芦，慢慢的往家走去；在经过回家必经的小巷时，跟在浮生身后元若停下，朝漆黑处看了看，摇摇头，跟了上去；

        浮生刚到家门口就听见罗成的喊声：“大哥！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浮生应声停下：“嗯，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罗成看见浮生停下，轻轻在浮生耳边说：“老爷回来了……你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谁知浮生听完罗成的话，像一只被火燎了毛的豹子，高声道：“什么？你……你小子，我先去换衣服，记住我今天都在美高美~”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；

        罗成看着跑远的大哥和那一闪而过的冷风，有些呆呆的开口“大……哥……，迟老爷今天中午才去过……”可这句话注定已经跑远的人是听不见了；

        浮生跑进前厅，就见着一个穿着长袍的男子，正静静的看着书品着茶，于是理理衣摆，大大方方的喊着，语气中都带了点亲昵：“爹爹~”

        男子轻抬眼看着浮生，清朗的声线，缓慢的询问道：“阿生回来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听见男子的询问，浮生乖巧的回答：“嗯~”

        男子像是受不了浮生这般，有些无奈的摇头，扶着额说：“怎么这么久不见，你还是这般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感觉到男子的嫌弃，浮生也不生气，反而一改刚刚乖巧的模样，一脸赖皮的蹭过去四下看了看，无赖的问道：“嘿嘿，爹爹，这回来多久了，怎么不见父亲呀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听见浮生的问话，男子挑眉：“怎么？想他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感受到男子语气中的吃味，浮生忙讨好的转移话题：“哪能啊，我还是比较想爹爹，您不知道，我都瘦了~”说完还煞有其事的在这人面前转了一圈；

        看着这人笨拙的转移话题，放下书，轻笑着说：“是吗？我看你过得很滋润呀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此时才看清这人的模样，他和浮生有着相似的五官，只是身上是与浮生得张扬所不同的一股子书卷气，他透着一股文人该有的气度，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风范；

        浮生听着男子的拆台，不恼反笑，亲昵的说：“怎么会，爹你不在家，不知道，父亲看我都像看小鸡仔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听着浮生的形容，上下打量着浮生，刚还有些严厉的眉眼渐渐柔和，眉眼稍弯：“哦~我可不记得我家养过鸡崽子~”

        听着男人一次次的拆台，浮生找不到话接下去，只能无奈的凑近男子撒娇：“额~爹爹~”

        男子看着靠近的浮生，轻轻拍了拍浮生的肩，宠溺的且无奈的问：“好了，不许皮，到底去哪儿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浮生听到男子的问题，感受到男子心情正愉悦，于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张口就道：“我就在美高美啊~”说完还朝着男子张开一张大大的笑脸；

        男子眼中闪过暗芒，轻声问：“真的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浮生丝毫没有感受到危险，还为了增加自己话的可信度大力点着头说道：“真的，比珍珠都珍~”

        见着浮生这一副模样，男子眼中的暗芒压抑不住，轻笑一声，眯眼缓缓的说：“可是~我怎么听你父亲打电话来说他没见着你呀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听完男子的话浮生一时不知怎么反应，下意识的喊着：“（蒙）爹爹~”

        看着自己傻儿子这一副傻愣愣的模样，男子原本微眯的眸子，几不可查的闪了闪：“想好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浮生看着男子，有些尴尬的傻笑着，吞吞吐吐的说了句：“嘿嘿，我就是去戏院听了下戏~”

        本想着大事化小的浮生，可他不知男子没给他机会，讨好的笑脸，在男子接下来的话渐渐凝固：“哦~听到最后把戏园子给我砸了？我怎么不知道我家什么时候开了个戏园子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浮生皱着眉一脸苦涩的说：“爹～您不是喜欢听曲儿嘛，那九岁红您是知道的，他来东江我肯定得留着他呀，所以我就…嘿嘿，至于为什么砸那园子，爹…我真没想着砸的，是兴隆馆的胡奇，是他先招我的，今天去听戏，他居然光天化日在收保护费，他这不是打我父亲的脸嘛，所以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还未等着浮生说完，男子轻饮了一口茶水又一次打断道“所以你就打了他？呵…我不知你何时将你父亲脸面看得这般重要了？”说完转头，一脸和蔼的看着浮生轻笑着；

        见着自己爹爹这幅模样，浮生不由的汗毛倒立，急急喊道：“哎…哎…爹，你是不是和父亲吵架了？以前您不是都告诫我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眼见浮生那焦急的模样，男子漫不经心的反问：“哦……我告诫你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浮生想了半天，没想好怎么接下去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就听见男子反问：“怎么……不说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见男子这般不依不饶，浮生开始耍赖着：“您肯定和我父亲吵架了，每次都这样，一吵架，回家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~？”刚准备继续说，浮生就听见对面的男子从喉间轻发出一声询问；

        浮生一时间只想逃，于是撒腿跑了出去，一边跑一边说：“爹……我去练字逃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男子摇着头轻笑，将茶盏端起来，又饮了一口：“皮猴子~”看着远去的浮生，男子笑着摇头，叹气的说道“这小子……真是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话说完，就见男子转头，看向一处空处，轻幽幽说：“该说说你了……”转头微笑看向方才浮生在的位置……

 

未完待续……